【非常醫者】物理治療師如偵探剖析痛症真相　任港超隊醫被5萬北韓人舉動震撼

他不是任職航空界，但足迹遍布世界各地，甚至連神秘國度北韓都涉足過，他是一名醫者，物理治療師彭潤明（Ave）。他形容擔當物理治療師必須觀察入微、心細如塵，因為症狀關鍵往往在細節中。

彭潤明在香港出生、成長，他11歲時舉家移民英國，在彼邦繼續學業，是他人生中重要的轉捩點。「在英國升學才發現自己原來讀到書，以前在香港我最怕做功課，經常欠交被罰。」他笑著說。

Ave很早已決定躋身物理治療這一行。「家人對我在讀書方面沒有給予太多意見，很多事情我能夠自己決定，當時我的分析是：不想讀太耐，例如讀醫就要讀好耐；對運動方面有濃厚興趣，所以就選擇了物理治療這一科，讀預科時全力向著這方向前進。」

大學順利如願入讀物理治療，3年在學間尤其Year 3大部分時間是實習，Ave體驗了當地的做事風格，畢業後在英國工作了一段短時間，和家人回流香港。

▲ 現在他在私人執業，會為病人「度身訂造」治療為目標。（湯致遠攝）

跳出舒適圈讀運動醫學

回港後，Ave在一間私家醫院任職，他形容醫院是一個修練場，受益匪淺。醫院裏他接觸到各式各樣病人，無論內科、老人科、骨傷科等，這些體驗鞏固了他在大學所學之餘，更確立了日後想從事的專門。在醫院工作了一年餘，Ave忽萌跳出舒適圈，毅然停工再讀書，全職修讀中文大學運動醫學碩士學位。

「我的性格愛新嘗試、新挑戰，不愛故步自封長時間停留在框框中。留在醫院繼續工作是舒服些，返工時間穩定、薪高糧準、毋須日曬雨淋。惟我愛做運動，也愛身處運動方面中的氛圍，選了一般物理治療不會選擇的路徑去行。」

觀察入微找出根源

修讀運動醫學加強了Ave在運動創傷的知識。「舉例如跑姿不正確，讓我理解到是哪個身體部位引起；又或過往痛症，對日常生活和運動時影響有幾深；健身時動作姿勢不當，有機會引起哪些潛在受傷等，以上都是讀運動醫學涉獵到的內容。最重要是它把我從醫院中『轉移陣地』，成為在球場上為球員做物理治療師，無論是職業球會或業餘運動員，理解到他們的難處、面對的問題，都是這課程的獲益。」

▲ 香港東方龍獅籃球隊入球一刻，Ave（左一）也興奮莫名。（被訪者提供）

要成為物理治療師，Ave說首要條件是觀察入微。「有時候病人未必能將來龍去脈一一告知，對方或遺漏他認為不大重要但其實對治療方向的關鍵要點，所以觀察力是很重要的。病人說出徵狀，我要對此十分了解，方能從根源作出對症治療。」

其二，心思細密也重要，他說物理治療或痛症治療有時會偏重「頭痛醫頭、腳痛醫腳」，如要有效和快速去解決病人問題，要由很多方面去考慮，如病人申訴是腰痛，要細想是否由其他部位所引發和影響呢？「像我自己都曾有腰痛經驗，某程度我已知是因為兩腳都做過十字韌帶手術所致，兩者會互相影響，而並非單單是腰痛那個位置。」他說有效、快速而有質素處理問題，細心觀察是必須的，這才可計劃到一個最好的治療方案。

都市病背後千絲萬縷

難怪他說問病人病歷及檢查都要抽絲剝繭，頗有點像偵探的感覺。很多香港人都有都市病，痛症是日積月累而成，或由生活習慣、工作模式、擔綱的行業使然，甚至是家居設計與擺設都可以有關。這幾年疫情不少人在家工作，但家中的枱、椅擺設配合不到工作所需，這些都是物理治療師可給予意見，如何避免及減輕痛症發生。

「我覺得這專業有趣，是從來無一個症狀是一樣的，每一個病人都是獨特的個案和問題。」

Ave有兩年多曾任香港東方龍獅籃球隊軍醫，運動醫學在管理上派上用場，像如何去提升運動員的運動事業、管理他們的身心健康。「很多人不想談論自己太多，尤其是影響到生活的痛症，像一個職業球員，我一句話不適合打波，對方就可能手停口停。我的專業是如何判斷他們比賽時更加fit，就算帶住傷也可以在球場上發光發亮。放諸一般人身上也如是，如果你打波受傷，旁人很多時會說不要繼續，有些人不想無得跑步、游水、打波而諱疾忌醫。我不想制止病人去做他們喜歡的事情，我反而會想怎樣幫助他們重拾愛好。」

北韓5萬人為港隊打氣

他有一個特別經歷，是曾跟隨香港足球隊的梯隊香港U23足球隊參與亞錦賽到北韓當隊醫，前往這常被形容為神秘國度的地方。「抵達後與我想像不一樣，這裏的市民守規矩，也十分友善。香港足球成績向來一般，在北韓的賽事沒輸過一場，好大鼓舞。」

這類梯隊的比賽在北韓不乏觀眾入場，有一場港隊與另一國家作賽，不是參賽的北韓，當地球迷也有5萬人入場觀戰已夠壯觀，為港隊打氣的場面喧聲震天。「在我多年物理治療軍醫的生涯中，是最震撼的一幕，我是工作人員都感到極感動，對運動員更是極大的肯定，所以我明白到職業球員為何全心全意投入在運動中。」此事令Ave更支持運動員，如何令他們能延續生涯，受完傷復元後表現更好，成為他的目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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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次令Ave記憶尤深的，是他有次隨隊到越南比賽，比賽前在訓練營中，他觀察到一名十四、五歲的守門員在一些撲救動作中十分不自然，教練及隊友一度以為守門員馬虎對待訓練，但Ave觀察到他肩膊活動不大順暢，即時為他檢查懷疑是鎖骨骨折，由於年青人性格內向，不太會表達自己，只簡單說肩膊有點痛舉不起手，Ave即時帶他到當地醫院照X-光，確定是鎖骨骨折。

「幸好發現得早，否則復元程度跟後遺症都會難以預計。其實鎖骨骨折是很痛的，不知年輕人忍了多久。」抽絲剝繭的物理治療「偵探」又破一宗個案。

為物理治療進展慢平反

有些人覺得看物理治療，病情進展較緩慢，是否屬實？Ave回應：「香港這地方事事急促，最好給他一粒仙丹就藥到病除，所有問題消失。我們要教育大眾，好些健康問題是累積下來的，應在一開始或者身體已發出警號時，盡早求醫徵詢醫者意見，問題未必會進展到嚴重地步。」最近他遇到一個有腰椎問題的個案，病人尋求過醫生意見是必須做手術，其實如能在四、五年前有不適痛楚時已求醫，情況已大不同。

「很多病人都會忽略身體發出的警號，導致延誤治療，更顯大眾對健康教育的重要，勿等到問題發生才嘗試解決，而是要預防問題發生。我相信未來的醫學趨勢也是如此，物理治療的潮流也偏向預防多過處理問題，才是對wellness（健康）的提升。」

記者：周美好